长江寻鱼记｜赤水河畔鱼满河 三省联手护清流

2017年1月1日，我国在穿越云贵川三省的长江重要支流赤水河率先试点实施禁渔，2021年1月，长江十年禁渔全面启动。这些年来，赤水河也从曾经的“流卷泥沙”变成了如今的“碧带绕山间”。系列报道《长江寻鱼记》今天请关注由云南台采制《赤水河畔鱼满河 三省联手护清流》。

2025年11月，赤水河源头镇雄县天气已经转凉，赤水河的温度也逐渐下降，初冬的清晨，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博士刘飞带领科研团队来到赤水河的核心保护区，开始了2025年冬季鱼类监测。

“主要优势种，270、218……”

很快，科研人员在河流里找到了浅红色尾鳍、游动起来像在舞蹈的昆明裂腹鱼，它们在水中的石头缝隙里钻来钻去，刘飞说：“昆明裂腹鱼是一个土著的种类，并且生活史过程也比较复杂，性成熟年龄比较晚，而且对各种人的活动也比较敏感，它可以综合地判断水域生态环境一个变化的情况。”

如今，在赤水河边随意可以看到的昆明裂腹鱼，在刘飞的记忆里，多年前却是踪迹难寻。2013年，刘飞博士毕业后对整个赤水河流域进行了全面的鱼类资源调查，发现这里有许多流域内特有的鱼类，但这些特有鱼类的生存状况令他担忧。

刘飞：“那个时候捕捞还没有全面禁止，有一些非法捕捞，另外那个时候特别是源头地区水污染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当时来这里的都是些很小的鱼类，宽鳍鱲、昆明裂腹鱼这种很小个体的，很少看到大鱼，特别是那种鲈鲤，还有石爬鮡这些珍稀类更难看到。”

如果不保护，长江上游这些特有鱼类将来还能看到吗？这是当时来赤水河做研究的许多科研团队的共同的疑问。刘飞说：“全面禁渔吗，当时在赤水河这边是率先实施的，2017年就开始禁渔了，这个在长江流域也是先行示范的，总体看来，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一个是鱼类物种多样性在明显地提升，第二个就是鱼类种群结构在明显优化，总体的资源量也是在明显增加的，以前我们每次采样可能就是几条鱼，十几条鱼都不得了了，现在的话都是几十条上百条。”

2020年，云南省部署推进赤水河流域“两污”治理、面源污染防治、生态修复等“六大行动”，并实施小水电站拆除清退整治、矿山整治修复等“九大攻坚行动”，2021年长江十年禁渔全面启动，一系列组合拳让赤水河生态修复从一河之治向流域之治开始转变。长江上游珍稀特有鱼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云南管护局镇雄管护站负责人余廷松说：“我们赤水河上的小水电全部拆除，打通了上下游鱼类（洄游）通道，恢复了河流的自然流态，禁捕这块我们加强了陆域的管控，我们和公安机关，还有我们农业农村部门加强了联合执法，整个赤水河这一块的禁捕全面得到了管控。”

长江十年禁渔全面实施后，更多当地老百姓加入到了护鱼的行动中来。今年53岁巡护员吕玉春说，自己也是一个寻鱼的人，寻找的是自己记忆中儿时那些水清鱼畅的景象。

吕玉春：“应该说我们在十几岁的时候水确实是很清的，而且那时候的鱼也是有的，但是我们二三十岁的时候，发现这个河道卫生很差，望着那些鱼儿被那些不法分子捕了，我都很心痛，所以就主动地就加入了这个行列，参与巡护。”

逢镇上赶集的日子，巡护员刘自云还要去集市上发放宣传册，给镇上的居民讲讲长江十年禁渔的政策，宣传赤水河保护。河道巡护员刘自云：“一禁捕就长期宣传了，有时还召集开个群众会，禁止打鱼禁止钓鱼，保护赤水河流域的稀有鱼类。”

在赤水河畔，长江生态保护这场保卫战，当地老百姓成了河道巡护员、岸边护林员、村中志愿者……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博士刘飞说：“我们有一次在大湾那边也是搞监测，几个小孩子可能小学生吧，放学回来看到我们在河边，他就以为我们在搞非法捕捞，他就在岸上直接叫，他说这里不能搞鱼不能搞鱼，其实我们是搞科研的。全面禁渔在赤水河这边实施得很好，赤水河这个期中成绩单已经是早就出来了，还是很好的一个成绩。”

此外，根据“成本共担、效益共享、合作共治”的流域联合治理理念，云贵川三省人民政府共签署两轮赤水河流域横向生态补偿协议，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赤水河三省横向补偿机制，该机制也成为全国探索建立多省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标杆。云南省昭通市生态环境局镇雄分局综合股股长罗俊：“赤水河流域横向生态补偿机制的建立，有效促进了赤水河流域水质改善，充分调动了上游地区源头治理保护积极性，对促进赤水河流域产业结构调整和改善流域生态环境质量起到一定效益，为国内其他流域的生态补偿机制建立奠定一定基础。”

从“流卷泥沙”到“碧带绕山间”，从“各扫门前雪”到“共算一本账”，赤水河的治理正在不同地域、不同人群间凝聚出守护共同家园的合力。河道巡护员吕玉春：“现在水也变清了，河道的鱼也很多了，而且一到夏天或气候好，周边的乡镇过来看鱼的人很多，所以还是有一点成就感。”

傍晚，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团队收拾好工具，准备前往下一条长江支流进行鱼类监测；河道巡护员吕玉春收拾完河边捡拾的垃圾，骑上摩托车往家的方向驶去；集市上发放完宣传册的河道巡护员刘自云打算逛一下晚集，为晚餐添个菜；一群刚放学的小学生沿着赤水河边的绿道蹦蹦跳跳地回家……

当地孩子在河边看鱼“看那里有条鱼，看到没有？看到了、看到了,一大条。”

“老师在课堂上教我们要保护这条河，不钓鱼、不扔垃圾、不排放污水、不在河里面洗衣服。”

“因为这条河要流去长江，里面有许多珍贵的鱼类，要保护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