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丨很多人不珍视“似水流年” 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
法国意识流小说大师马塞尔·普鲁斯特,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他曾说:“一位作家作品的深度,得由穿透作家心灵痛苦的深度来决定。”
在生命的最后十五年,他倾尽精华与智慧,去证明这个真理。直至人生的最后时刻,长达200多万字、分为七大卷的鸿篇巨制《追寻逝去的时光》(另译《追忆似水年华》)创作完成,堪称20世纪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之一。在回忆之流中,作者以心理时间的形成复活了自己所经历过的实际时光,书中呈现的岁月,是漂泊的人生光影,有生死的阴郁苍茫,也有至美的世事。
王小波曾这样评价:“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愉和不幸,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我所认识的人,都不珍视自己的似水流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所以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
马塞尔·普鲁斯特
由于“逝去的时光”体量过大,这部巨作也堪称西方文坛的《红楼梦》,以难以阅读闻名。小说三分之一的句子超过10行,最长的句子有394个法文词、2417个字母。网友分享读后感称:“阅完如同历经新生。”而大部分读者未能坚持到最后,便匆匆作罢。法国作家法朗士更感叹:“人生太短,普鲁斯特太长。”
在普鲁斯特离去94年的今日,我们决定通过《追寻逝去的时光》这部丰繁浩瀚的作品,走进他的书房。以下内容,摘选自《普鲁斯特书房》(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9月)《普鲁斯特谈文学》一章,该书以笔记本的形式整合了《追寻逝去的时光》的经典段落,由法语翻译家周克希编译,简短易读,皆是“文学”美妙的影子……
《普鲁斯特书房》
乔治·桑
乔治·桑
妈妈坐在我的床边;她手里拿着《弃儿弗朗沙》,淡红色的封面和很费解的书名,使它在我眼里自有一种独特的个性,一种神秘的魅力。在这以前,我还没有读过真正的小说。我听说过乔治·桑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家,于是我就想象《弃儿弗朗沙》中一定有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无比美妙的东西。旨在撩拨好奇心或同情心的叙事,让人感到悸动和惆怅的描写,稍有经验的读者当然能看出,许多小说都这样,可是,在我眼里——我不是把一本新书看作许多书中间的一本,而是看作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仅仅由于自身的理由而存在——那正是《弃儿弗朗沙》的精华所在,是它的动情之处。那些日常生活的情节,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最常用的词儿,却仿佛有一种奇特的语调,一种铿锵的声音。
(摘自《追寻逝去的时光》第一卷《去斯万家那边》)
乔治·桑(1804—1876),十九世纪法国女作家。主要作品有《安蒂亚娜》《木工小史》《康素爱萝》《安吉堡的磨工》《魔沼》《弃儿弗朗沙》等。
法朗士
法朗士
这种发音方式,恰恰对应着他在散文中遣词造句的方式,他爱把喜欢的词放在突出的位置,前面有所谓的空白,而这些按文句总体韵律精心安排的词,读者必须注意到它们的时值,才能感受到它们的节奏。[……] 这种语调在文章中并未特地注明,全无标记可寻,然而它是词句所固有的,你不能换一种方式去读这些词句,这是作家身上稍纵即逝却又最深刻的东西,它印证了他的真性情,我们能透过峻刻的笔触看到内心的温柔,透过佻薄的行文看到细腻的情感。
(摘自《追寻逝去的时光》第二卷《在少女花影下》)
法朗士(1844—1924),法国作家、文学评论家、社会活动家。1921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金色诗篇》《波纳尔之罪》《文艺生活》《黛依丝》《诸神渴了》等。
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
天边浮着一朵乌云,但阳光依然朗照在广场上,同时把圣器室也照得亮晃晃的,专为这一庄严时刻铺上的、德·盖尔芒特夫人正含笑走在上面的红地毯,被阳光蒙上了天竺葵的色调,呢绒上平添了一层粉红色柔和的光影,一层光线的被面,这种温柔的情调,这种体现于豪华和欢乐中的令人肃然起敬的亲切气氛,在《罗恩格林》的某些乐段,在卡尔帕乔的某些画幅里都能看到,它也使我明白了波德莱尔为什么会用甘甜这个词来形容小号的声音。
来源:新浪读书
(责任编辑 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