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奥会运动员身后默默奉献的教练——照亮了残疾孩子的人生

当地时间9月11日，中国队选手刘静在比赛中。在当日举行的里约残奥会女子乒乓球C1—2级比赛中，刘静夺得冠军。 薛 原摄

（原标题：他们，照亮了残疾孩子的人生）

“听说冯攀峰不怎么爱说话，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啊。”一位刚完成采访的同行这样说。

笑眯眯的冯攀峰，此时已经实现了他的残奥三连冠。当地时间9月11日，冯攀峰在里约残奥会男子乒乓球C3级比赛中夺得冠军。“我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这个俊朗的大男孩依然谦虚。走下赛场的他，平静而又耐心地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希望之家”是冯攀峰口中时常出现的一个词，也是改变他命运的一个“家”。女子举重50公斤级冠军胡丹丹、女子乒乓球C1—2级冠军刘静都提及这个“家”，而他们的故乡又都是江苏邳州，这个名字的背后，应当有个故事。

乒乓球教练衡新16年只做一件事，用体育为残疾孩子带来希望

“冯攀峰和刘静是我带的第一批队员，16年了。”中国残奥乒乓球队的教练衡新对记者说。此时，11日的乒乓球比赛刚刚结束，衡新的弟子们延续着摘金夺银之旅。

16年前，衡新从“希望之家”的教练起步。如今，手把手带大的孩子们已经成年，乒乓球则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坚实真切的方向和希望。

1989年夏天，鲁南苏北一带遭遇特大洪灾，引发脊髓灰质炎（小儿麻痹症）疫情，当时邳州被确诊的患儿有597例，其中双下肢瘫痪的296人。冯攀峰就是这些不幸孩子中的一个。

1995年，当地卫生局退休干部张辅世多方筹措资金，在相关部门支持下，建立起一所面向这些病残孩子的慈善机构——“希望之家”。

在“希望之家”，孩子们除了学习生活，还接触艺术体育等多种内容。邳州自来水公司的职工衡新被请来教孩子们打乒乓球，作为一个业余高手，他在当地一直辅导儿童练习乒乓球。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病残孩子在你面前，说实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衡新回忆。

带着一群各种程度残疾都有的孩子，衡新开始了人生一段新的“乒乒乓乓”之路。

没有想到这条路会走多远，更没想到能走到残奥会。“当时只是想尽量帮助这些孩子们康复，时间久了，也发现他们比以前自信、自强了。”衡新说。

衡新自己摸索教学方法，针对每个孩子的不同特点因材施教。打起乒乓球来，残疾孩子有比健全孩子多得多的困难，“那会儿我们还坐着铁圈轮椅，冬天都不敢摸，手上全是冻疮。”冯攀峰说。

2008年北京残奥会，“希望之家”有7个孩子参加比赛，6人拿到冠军、一人获得亚军。他们就像一群隐藏在深山中磨练多年的少年剑客，轰动一时。

从北京、伦敦，再到里约，时光轮转，衡新已到半百之年。“这16年，我就做了这一件事。孩子们走上最高领奖台的那一刻，比什么都高兴。”

孩子们都长大了，“希望之家”也已转型为脑瘫患儿康复治疗基地。残疾人乒乓球则成为衡新一生的事业，“当教练就是要有爱心和耐心。给他们机会，这些孩子真的一点不差”。

游泳教练张鸿鹄用体育渐渐打开孩子因残疾而封闭的心灵

和衡新类似，来自云南的游泳教练张鸿鹄这么多年也只做了一件事，教残疾孩子们游泳。

上世纪80年代末，在体育部门工作的张鸿鹄开始接触残疾人体育。2007年，他创办了国内第一家针对残疾人游泳康复的俱乐部“云之南”。如今，“云之南”的影响力早已超出云南，“常年有80—100个孩子在这里训练，福建、陕西、广西的都有。”

在“云之南”，孩子们不仅学习游泳，张鸿鹄更注重对他们的教育和素质培养，“每天大家聚在一起，每人都要说话，说游泳、说生活，什么都可以”。慢慢地，这些孩子们因残疾而封闭的心灵被渐渐打开，笑容重新回到他们的脸上。

“要说最大目标，就是为残疾人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张鸿鹄说，“这些残疾孩子，总归要走上社会、组建家庭、参与竞争。游泳能帮助他们的身体有所康复，更重要的是，游泳让他们觉得自己并非没有用处，什么都干不了。孩子们的变化是从内到外的，这也是我最大的成就感。”

击剑教练庄杏娣见证了中国轮椅击剑由弱到强，也见证了残疾孩子由弱到强

和大多数中国残奥代表队的教练一样，庄杏娣也是从健全人教练“转轨”来教残疾人运动员的。

和其他教练不同的是，庄杏娣踏上这条路时，已是花甲之年。在江苏击剑队，她曾带出女子花剑一代名将栾菊杰。14年前，刚刚从教练的岗位退休，她就接受江苏省残联委托，开始在省内各地寻找有潜质的残疾孩子。那时，中国的轮椅击剑运动，正在起步。

“有时候我们聊天，会说‘这个老太太蛮厉害的’。”庄杏娣的弟子荣静笑着说。

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多年，“他们对训练的投入和坚强态度也感染了我。和年轻人在一起，自己也越活越年轻。”平时乐呵呵，训练时板起脸的“老太太”，见证了中国轮椅击剑由弱到强，更见证了这些孩子们由弱到强，“孩子们都单纯、执着。有时候觉得，和他们的感情（比健全人）更深。”

这些教练和残疾孩子们的成长故事，是体育，更是生活。

（见习编辑 李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