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云

中原作家群聊“网格本”:芒种节气共话外国文学名著

2022-06-08 16:4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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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继十小时大型直播活动“开卷品书香——世界读书日特别节目”成功举办之后,人民文学出版社与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文艺节目中心再度联手,共同主办大型网络直播活动“中原作家群聊‘网格本’”。直播总计观看量高达201.4万次,“中原作家群聊网格本”“我记忆中的网格本”双话题总浏览量破千万次。

活动中,总台主持人张泽群,与邱华栋、冯俊科、柳建伟、李洱和梁鸿五位作家共读人民文学出版社镇社之宝“外国文学名著丛书”。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套系统介绍外国文学经典名著的大型丛书,以“一流的原著、一流的译本、一流的译者”为原则,凝聚了一代代学贯中西的作家、翻译家、研究家和编辑的智慧和心血。因为淡绿色的底纹和金色的网格线设计,该套丛书被读者亲切地称为“网格本”。三代编委会,经过六十多年的共同努力,打造出一个浩大的文化和文学的工程。2019年网格本全面升级,现在已经出了147种172本。网格本在读者心中已经构建了一个文学宫殿。

活动现场

中原作家  文学豫军

中原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中原作家群以河南作家为主体,包括国内河南籍作家。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光明日报》上出现“文坛冲过来一支豫军”的表述后,“文学豫军”的概念更加清晰。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说:“可能没有哪一个群体,像中原作家群这样如此坚定、如此执着、如此深入地立足于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立足于这片土地上人民的生活。”新时期的中原作家群,和老一辈作家一样扎根乡土、敦厚大气,同时在新的时代把目光投向了辽远而广阔的世界。

参加此次活动的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邱华栋,北京出版发行业协会会长冯俊科,八一电影制片厂原厂长柳建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李洱,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梁鸿,均是河南籍作家,来自中原大地。

芒种节气  巧遇文豪

6月6日0时26分,中华大地迎来芒种节气。“时雨及芒种,四野皆插秧。家家麦饭美,处处菱歌长。”芒种,是北方麦子的金黄,是南方稻的翠绿。芒种,是忙于劳作的日子,也是种下希望的日子。

6月6日,是“俄国现代文学之父”普希金诞辰223年的纪念日。普希金在诗歌、小说、戏剧等多种体裁的创新性贡献,开创了俄罗斯文学的崭新时代。

6月6日,还是德国伟大作家托马斯·曼147岁的生日。托马斯·曼一生笔耕不辍,不仅为世人留下了等身的著作,而且不断剖析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以歌德为榜样,不断进取,不断超越。

当中国传统节气邂逅外国文豪生日,中原作家的群聊自然从外国文学名著开始。

活动现场

仲夏之夜回忆“俄国诗歌的太阳”

著名表演艺术家濮存昕的朗诵视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拉开了活动的序幕。他在朗诵后真切地说:“今天全世界都在面临着大变局,我们生活有很多难处,我们往往遇到不快,遇到误解,遇到伤害,读普希金的诗,在今天他的诗歌又是一种宽慰,是一种我们重新经历过生活之后的长者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呼吸,才能生命,才能往下走的那样一种态度。”愿大家都能在经典文学中体验“长者的态度”。

濮存昕朗诵

主持人张泽群不无骄傲地说,在普希金著名小说《上尉的女儿》中译本问世的1903年,在河南安阳发现了甲骨文。

李洱教授强调,普希金对于俄语和俄语文学的贡献,远远大于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现代俄罗斯人比喻式的、诗歌式的语言传统就源于普希金。他提到,中国的中学生大都喜欢普希金的诗歌,因为这些诗“比较简单、浪漫、纯情,”充满“浪漫的、青春的气息”,但他本人更偏爱《叶甫盖尼·奥涅金》,这部诗体小说被称作“俄国社会的百科全书”。李洱表示,虽然人会越来越复杂,但总是“需要不断回到比较青涩的、浪漫的阶段,这时候你选择普希金没错”。

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得主柳建伟在十六七岁上接触到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叶甫盖尼·奥涅金》以及大量诗歌,他坦言普希金对他的影响是个“基础烙印”。柳建伟提出,如果说到各个国家的文学执牛耳者,在中国是屈原,在英国是莎士比亚,在俄国就是普希金。

第六届北京文学奖得主冯俊科对普希金的一见钟情源于最经典的那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冯俊科最欣赏普希金诗意的语言,这种诗意的语言不仅运用于他的诗歌中,也运用于他的小说中。

在初中时代就开始写诗的邱华栋,很早就阅读了著名翻译家戈宝权先生翻译的普希金诗歌,而且过目成诵。邱华栋虽然非常喜爱戈宝权先生的译本,但是他对新译本持开放态度,比如他推荐刘文飞教授的普希金诗歌译本,因为刘文飞译本是对戈宝权译本的继承和发扬。普希金的诗歌仿佛在不同翻译家笔下获得了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也在不断变化,不断发展,不断开出新花”。网格本版《普希金诗选》正是凝结了三代中国翻译家的心血。

中国作家共话外国文学的滋养

邱华栋:从“看热闹”到“看门道”

邱华栋说:“作品写的是人类普遍的经验,但是每个生命个体读书的时候唤起的是个体的经验,通过阅读我们不断赋予它生命力。”这也正是经典作品拍摄成影视作品总会有人不满意的原因。比如《安娜·卡列尼娜》,怎么拍成电影,都有一部分人不满意,觉得那不是他或她心目中那个人。每个人的个体经验都在阅读中被激活,从而与普遍的经验发生联系,所以名著阅读永远不能被一部影视作品简单化。列入“网格本”的文学作品之所以部部是经典,就是因为它可以让“每个生命个体跟它发生联系,赋予它一种新的生命,同时又保持它的基本原型,我们的情感原型、人物关系原型、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生活原型,这么一代代传下来”。邱华栋还分享了自己的阅读体验变化,曾经喜欢“看热闹”,比如《战争与和平》中打仗的场面,如今在其中看到了“门道”; 还有一些曾经觉得敬畏的,如今觉得亲切了。

“网格本”

冯俊科:经典要“对路子”

已经创作了近十部小说的冯俊科对“经典”有独到的理解。他说,阅读同一部经典作品,每个人的感受因人而异。经典“因人不同”,因为每个的“路子”不一样。“有的经典我看了以后觉得确实好,有些经典看了以后觉得不适应。这是我一开始看经典就是这样的想法。”

冯俊科的最爱是《静静的顿河》。“我听别人说《静静的顿河》特别好,我就看,看了一遍以后觉得真好,从人物的形象,从顿河的风土人情,一直到那个历史时期顿河流域人民的生活,《静静的顿河》我看了三遍,那真是经典,这部经典我永远记在心里。”遇到实在读不下去,冯俊科也不勉为其难,“有些经典我看起来就不适应,可能是我的水平对那一类经典看起来很费劲,所以我就不看了”。

柳建伟:读经典要分年龄

柳建伟提出,阅读经典有一个年龄段问题。他在十六七岁时开始广泛阅读外国文学名著,最早读的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年轻的时候适合读这种“提劲的”。如果一上来就看《卡拉马佐夫兄弟》《恶魔》,可能就会扎错了根,如果一上来就读暮年回顾式的作品,比如《尤利西斯》,可能火候不到。这些作品都需要“稍微成熟一点才能读”。

柳建伟也读了好几次《静静的顿河》。“《静静的顿河》对中国过去几十年的很多作家都产生过这样那样的影响,包括《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生前也都几次正式讲过。”

李洱:为了韵味和意趣需要虚构

在北京大学执教的李洱教授深有体会地说,读经典名著对人的影响非常大。 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创造了很多民俗,现在的红学家或者曹学家一个个考证,很多地方是不能考证的,因为曹雪芹的虚构非常有道理。比如曹雪芹在《红楼梦》编了一个“饯送花神”,按照脂砚斋的说法,曹雪芹编这个的目的是营造韵味、意趣。但他编得很合理。芒种的时候是很多地方收麦子的时候,又是很多地方种稻子的时候,这时候花谢,所以林黛玉的《葬花吟》里唱“花谢花飞飞满天”,曹雪芹编造这样一个民俗,其中包含多少意味。这是伟大作家才能编造出来的知识性民俗。如今,“饯送花神”已然成了芒种的一个项目。李洱由此得到启示,“当我写小说的时候,我的小说里也会出现很多很多知识,有时候会做一些虚构,这些虚构是为了显得非常有情趣”。“看世界文学也好,看中国文学也好,看经典也好,对你目前的创作很有启示,它既是临帖的过程,也是不断激发你、给你信心的过程,这个太重要了。”

“网格本”

文学对现实的反作用力

梁鸿:“人的晃动、社会的晃动,以及在这个晃动之中人的情感状态,这是需要作家去努力呈现的。”

十二年前,女性作家梁鸿以自己的故乡为蓝本,写作了《中国在梁庄》,具体而微地表现了中国的变化和中国人生活的变迁。目前正在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做访问学者的梁鸿以连线的方式参与了活动。梁鸿笑言当初在书名中把村落和国家联系在一起,确实“太大胆了”,当时确实是“希望通过一个小的村庄折射出当代中国农民的基本生存状况,也是希望能够体现或者描述出中国当代农民的基本生存状况以及乡村遭遇的一些基本问题”,题目确实很大,当时是想“以小见大”。对于社会整体而言,从农耕文明到工业文明或许是不可避免的潮流,但是作家关注的不单单是潮流本身,“同时也应当关注在大的社会潮流之下个体的命运,以及在个体命运背后整个文化的样态,以及这种文化样态对于个体的人性产生的影响”。所以,梁鸿认为,“这样一个大的社会转型,这样一个大的国家社会模式根本性的转变,可能特别需要作家的参与,除了制度的决定之外,作家在这样大的氛围之中,人的改变是特别重要的,应该有责任把它书写出来。”

李洱:“文学对现实的影响不是立竿见影的,而是潜移默化的,悄悄的,滋润万物式的。”

李洱不否认文学可对现实产生迅速介入式的、校正式的影响,但那是在社会的大变革、大转折时期。“所以,一方面要看到文学对现实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另一方面也要认识到在变革时期文学的作用有可能被突出出来。这种情况下作家首先要关注时代的变化,关注现实,另外作家要把现实用一种语言表达出来,这种语言又能够影响到人们的思维,因为语言本身就是思维,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看世界的方式、人们的观念,只要人们的观念变化了,你对时代的贡献就表现出来了。”李洱表示,自己希望尝试写作短篇集,既“表现生活的各个方面”,也“记录这个时代的变化”,还“记录自己心情的变化”。李洱的故乡是济源,济水“入黄而不浊”。谈起被誉为君子之河的济水,李洱说,我们心中要有济水之精神,哪怕历经起起落落,沉沉浮浮,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让文学获得更大的成就。

柳建伟:“文学实际上是在变当中找那些恒定不变的。”

柳建伟自称“乐观派”,他相信“我们这个时代还是要产生非常多的、非常好的未来成为经典的文学作品”。时代确实对文学写作和文学阅读产生了一定影响,“但是有一些东西不会变……文学实际上是在变当中找那些恒定不变的,恒定不变的东西在里面怎么变,变与不变当中的辩证,在这中间找一种更深刻的,或者更基础性的,对于人根本的那些问题。”据他观察,文学所关注的,还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而且中外都一样。他相信中国作家可以拉开“民族复兴”的帷幕。

冯俊科:“我要让回忆过滤出我的题材。”  

从1974年就开始发表作品的冯俊科说,首先,文学来自一定的时代,来自社会生活,而社会生活永远比文学更精彩、更复杂、更动人,所以作家一定不要辜负时代,一定要深入现实去汲取创作的源泉。其次,文学必须从根基上考虑问题,才能影响社会、影响发展。冯俊科一直赞赏契诃夫的一句话:“我只会凭回忆写东西。”经历丰富的冯俊科认为,“我们现在写东西要反映社会的本质,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回忆,回忆就是过滤,回忆就是反思,反思就是总结,总结就是要总结一些规律性的东西,把这些规律性的东西通过文学形式反映出来,来影响我们的社会。”  

活动现场

网格本阅读秘笈

邱华栋认为对于翻译文学来说译本很重要,“网格本中的很多译本出自最好的翻译家。作家和翻译家是好的‘厨师’,我们应该做好的‘食客’。”关于经典阅读障碍,邱华栋推荐两个妙招。一是由近而远。比如不要从遥远而深奥的《神曲》读起,而是从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读起,它写的是二战期间纳粹在德国从兴起到覆灭的过程,三岁的侏儒奥斯卡不长个子了,每天敲一个小锡鼓,实际上那是成年人的眼光,假装儿童的身体,看成年人荒诞的世界,所以它很容易记。然后再慢慢往上推,“你会发现一代代经典之间互相都有联系,他们互相之间都有关系,比如卡夫卡影响了福克纳,福克纳影响了马尔克斯,马尔克斯影响了莫言,这样一晃一百年过来了,他们之间全部都是有联系的。”二是“随缘式”阅读。比如三百万字的《追忆似水年华》,邱华栋建议随手一翻,翻到哪一页就从哪一页开始读十页,因为“那部书像是巨大的花毯,一段一段的,这一段专门讲人的嫉妒,下一段讲去斯万家一路上的风景,春夏秋冬所有植物的变化,一下就是几万字。再过来是另外一个场景,一个人内心的活动,他的焦虑,他要见他的爱人,但是又害怕,在屋子里转。人类的情感在每个部分都有变化。所以我觉得它很亲切,别看它有三百万字,我们就读三千字都行。”

柳建伟从十几岁到现在读了大量外国文学作品,他总结说:“网格本已经是遴选出来人类最精华的长篇巨制,只要人类不朽,就要从这当中汲取营养。”关于阅读方法,他建议“循序渐进”,注意区分年龄段、文化背景等。

花式接力 读人读己

四位现场嘉宾在现场以特别的方式完成了朗读接力:首先用普通话朗读自己喜爱的外国作品,再用家乡言朗读自己作品的片段。著名表演艺术家萨日娜在活动“彩蛋”环节,朗读了泰戈尔的一首母亲主题的诗歌,因为她觉得泰戈尔是“天地之间的精灵,非常贴近自然,他的心绪又细腻又很悠远”,和她的同胞内蒙人非常相像。此次直播活动以全场齐声诵读苏格兰农民诗人彭斯的《友谊地久天长》结尾。

来源: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责任编辑 张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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